溫小容這才覺察到這一進一出之間，琉璃的心情似乎變差了，連忙挨到她身旁，挽上她的手臂，關切地問道：“師姐，怎麽了？”

琉璃回眸看看他，從心底深深地嘆了口氣出來，說道：“小容，我說出來，你可能會覺得我心眼小，連個小孩子的話都斤斤計較。可是，那些話，我就真的是，聽了，心裏就不舒服！”

“小孩子？”溫小容楞了楞，隨即想起琉璃剛才進來的時候跟她說過，她是與小師妹阮溪吟一起來的。“是小師妹說了什麽，惹你生氣了？”

“要是說我，我就不會這麽生氣了。”琉璃嘆道，有一下沒一下地蹬著地上的雪，沈默半晌，才緩緩說道。“……我是為師父不值。”

“呃……”溫小容怔楞了下。“怎麽了，小師妹說什麽了？”

琉璃嘆了口氣：“今天，師父跟月菡萏吵架了，當著小師妹的面。月菡萏怪師父最近都在教導小師妹，沒有去陪她。我過去長春宮找師父的時候，師父已經出去了，只找到了小師妹。小師妹跟我說，她有事要找仙君。”

“我當時沒多想，以為她是有別的事情。現在想想，師父與月菡萏因為她的事情而吵架，她覺得過意不去，那見到我的時候為什麽不說，卻要去找仙君。而且我都說了，月菡萏並不是師父的道侶，而我們也不待見她，我幫她去趕走……但是，我剛才回來的時候，卻聽到她說，想跟著仙君，做仙君的弟子。”

“是，仙君是比師父好！修為高！宗內地位也高！但是，我就是見不得師父被人嫌棄！”琉璃說著說著，不由眼眶就濕潤了。

“這麽多年來，師父教導我們這幾個弟子，竭心盡力，不管我們有什麽需求，他都全力幫我們做到。不管我們犯了什麽錯，他都努力地維護我們！在我心裏，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！就算拿玉皇大帝來換，我也不換！”

溫小容也被琉璃這番話感動地淚眼朦朦，頻頻點頭：“嗯，師父是天底下最好的師父！我雖然跟著仙君，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師父的好！我永遠永遠地記得，是師父教我從百草園裏揀出來，教導我修煉的！”

琉璃回眸看看溫小容，擡手搭上她的肩膀，唏噓地說道：“我自然是知道你的……”

溫小容明白她的言外之意，讓她不滿的是阮溪吟的那番話。雖然溫小容也不想風染衣再收個弟子，終日與他們一起。但都是自家師姐妹，她也不想彼此之間因此而生了嫌隙，便幫著解釋。

“師姐也不要胡思亂想了，小師妹想做仙君的弟子，肯定不是因為嫌棄師父。她肯定是覺得是自己惹師父和菡萏仙子吵架了，心裏難過，就想避開。但在瓊華，她認識的其他人，就只有帶她回來的仙君了。所以，就只能來找仙君了。”

琉璃沈默了很久，才嘆著氣說：“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。”

溫小容笑道：“是師姐太在意師父，關心則亂了。小師妹才十歲呢，哪有那麽多心思？覺得自己的存在，讓師父為難了，就想躲開。但她是冰靈根，仙君是火靈根，仙君會跟她說明的。”

“小師妹現在心裏肯定也難過得很，師姐就別將她的話放心裏去了，師姐不是也經常說嘛，童言無忌，童言無忌啦！”

琉璃終於被溫小容暖言哄得笑出聲來：“一把年紀了，哪裏還童言無忌喲！”

溫小容“嘻嘻”笑笑，問道：“師姐，你到底多大啦？有一百歲了嗎？什麽時候，來個百歲賀宴？”

“你個臭丫頭！哪壺不開提哪壺！看我饒不饒你！”琉璃笑罵道，便伸手去呵溫小容的癢癢。

“唉呀，師姐別這樣！”

風染衣進來冰風谷，便瞧見兩個小姑娘在雪地裏打打鬧鬧地滾作一團。琉璃還好，就是頭發沾了許多雪花，身上的衣裳還是整齊完好的。但溫小容那個是怎麽回事？

那套高階法衣，被遠遠地丟在一邊。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紗衣，還在打鬧中被扯下了半邊，露出光滑圓潤的香肩和半截藕臂，鮮艷的大紅彩鳳肚兜，在周圍一片皚皚白雪的映襯下，有一種驚世駭俗的香艷。

風染衣的目光沈了沈，冷冷地出聲了：“你們在做什麽？”

“啊？！”聽到聲音的琉璃一驚，趕緊放開溫小容，翻身從地上爬起來，朝著風染衣畢恭畢敬地喚了聲。“仙君。”

“仙君！”溫小容也撲騰著從雪地裏爬了起來。

琉璃回眸間，眼角的餘光瞥到衣衫不整的溫小容，連忙喚了聲“師妹”，然後往自己身上指了指，示意她將衣服穿好，不要在仙君這樣的“長輩”面前失儀。

溫小容卻全然沒有意會到，還以為琉璃是提醒她身上沾了雪花，連忙施了個暖身術，將身上的雪花烘幹，然後就躍身過來，乖巧地在琉璃身邊站定。

對於她的遲鈍，琉璃有些無語。本想再提醒一句，突然想到這笨丫頭不是一直暗戀仙君麽，偶爾衣衫不整地勾引一下，也是好事！

於是，琉璃立刻就把要提醒的話吞咽了回來，重新以審視的目光偷偷地瞄了瞄溫小容，然後在心裏暗暗點頭。嗯，真是不錯，紅白相映，又清純又嬌艷，她看著都隱約有些怦然心動的感覺，不知道仙君意下如何啊？真是有幾分好奇呢！

心動不如行動，琉璃當即就擡頭偷眼去看風染衣的反應。風染衣雖然臉色如常，但是他的目光明顯一直落在溫小容身上，眼神略略有些覆雜……

琉璃正意欲深入研究一番風染衣的眼神中的含義，卻被風染衣察覺了，冷冷地一眼瞥過來。琉璃一驚，趕緊低回了頭，暗忖自己現在是不是該趁機腳底抹油……

正巧，剛才打鬧間，並沒有覺出寒意。這會兒一靜下來，頓時覺得寒冷透骨，趕緊說了句“小師妹還在外面呢，師妹我下次再來看你”，然後就飛也似地跑走了。

琉璃離開後，風染衣便問：“見你師姐，為什麽要把衣服脫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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